蝴蝶花开（端午献诗）

1

蝴蝶花开，我的梦境和露台一样敞亮
不翻越喷漆砼栏，和蝴蝶花香一起
心思在端午的晨光之中弥漫
我转身忧国忧民，不问儿女情长

昨夜骤雨急促，落叶纷乱
梦呓中，我一再沉溺上个世纪的漂泊
挂一箪瞿塘峡水，腰悬菖蒲剑叶
听从秭归的龙舟和唱，沉浮、辗转

徘徊江岸，我用艾蒿代替蓍草占卜去向
在碎裂的艾叶气息之中，蚊虫不再嗡叫
路灯下，我疾书喟叹二千多年前的遭遇

凌晨五时，仿佛从另一个梦中醒来
我发现的晨曦散发着混浊的江水腥味
一天伊始，蝉在栾树梢上聒噪不息

2

蝴蝶花开，盛开在五月初五
千代百朝以前，屈原抱石投江
那一天，只有这一块石头与子偕行
一同溅起汨罗江的三尺水练

屈原，芈姓，屈氏，名平，字原
终究错失一望无际的大平原
向南，我同样看到干涸的峡谷一隅
炊烟低处，鸡犬喋喋相鸣

市井小摊上，我讨价还价
买六斤包谷，泡黄酒，剥壳为叶
清水浸糯米，包裹半盘三角粽子

一枚粽子一杯酒，不再诉说陈年旧事
不防奸佞。如果众人皆醉
倒是省心许多，这个假日路上不再拥堵

3

蝴蝶花开，向北北西，违逆阳光拂照
依着卵形叶子的挺举，笑盈盈栖落枝头
四叶花瓣率性伸展。我不再牵强附会
不再追究花蕊浅露的隐秘

向北北西，蝴蝶花开。我珍爱每个节日
节日里，换一身洁净的衣裳
混在拥挤的人群之中，大声说话
浸泡发芽的蚕豆妖娆，透着馋人的味道

我会将一个行色匆匆的脸庞误认屈原
擦肩而过。多么不合时宜啊
一篮子新上市的杏子金黄如秋

切换电视频道，我一再望见龙舟竞渡
换了新韵的船夫号子不再苍凉
红男绿女，长发短发，翩翩然飘过水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