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花

我是在高速公路旁一片空地上碰见它们的
我不知它们坐的是哪趟班车，许是旅游大巴吧
但它们压根不像玩丢了自己的小游客
俨然一副要在这里定居的样子。还是学龄前儿童呢
笑死我了，它们像模像样地挎着篮子赶集
我估摸它们是一群地精，这些小矮人儿
在舞池跳得正欢，忽然被第一抹晨光施了定身法
真实的情况是，昨夜星辰在这儿郊游后
飞行器集体失灵，这停机坪见证了天使纯洁的坠落
近旁的油菜花黄得像缎子
和在缎子上打滚的段子，这又怎样呢
孩子们的童颜，地精们所受的约束，星子们
奉天秉持的纯洁，在风的动摇中愈发坚定

栀子花

访古。留洋。有白牡丹的天姿，白玫瑰的天赋
龙胆是你的眼，茜草是你科室
小乔初嫁即成木。萧纲咏过，杜甫颂过
刘禹锡酬和令狐相公的时候，暧昧地叫过你越桃
我叫你一声玉荷花，你不要说，光纤无铜，盗之无益
叫你一声黄鸡子，不要让我把小费塞进真空
有人叫你碗栀，你倒可以说，尿到外面说明你短，尿不进去说明你软
你比地狱之火冷，但更伤人
六月融化不了你的雪
怀疑的时候，你从魔瓶里冒出清香
花袭人时，你填一首词：定风波，或醉花阴
我曾把幸福造成一座金屋
你才不藏着掖着呢。宁愿，做一个
小商贩。义务推销，月亮和星星夜晚没卖完的银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