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洗


砍掉那些过于充沛的构树枝，它们
已经影响到行人走路，我一大把一大把
抱着它们堆在一块，晒干做柴
干了快一上午，白色的衬衣浸染上了
一块块绿色的树汁。剩下的一点时间
我给那些旧木窗刷上红漆，包括那些生锈
的铁窗柱，我刷了两遍。可以啦，亮堂许多
这是一座久未有人居住的老房子
我现在拿起铁锹，一一铲除疯长的蛇床、繁缕草
灰色的长裤上也染上了油漆
树汁、油漆都是一些难以清洗之物
难免让人抱怨。而我在使劲地搓洗手掌
被树汁、油漆染脏的手掌，看起来更有力量
但没有人这么想，他们已厌倦陈旧的事物
更难清洗的是，那在秋天原野上伸直腰的人
烙在他脸上的一小块闪电。还有更难清洗的
深夜落在人眼眶里，星河的磁性
在你深深陷入回忆时，你想清洗的
永远无法清洗，它们只是无形地浮现